”肖香狠狠瞪了唐寅一眼,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随后一把把阿三推开,大步向外走去。到了外面,她猛的停下身形,回头叫道:“这里是本宫的王宫!”

  咣当!大殿的殿门已被阿三关上。

  接下来的几天,唐寅和肖轩一直在对神池一事做着密谋,商议对付神池最行之有效的方案。与会的还有肖轩的几名心腹大臣,除了任放外,另有张思图、杨召、吕尤以及布英四人。其中名声最为显著的就属布英了。在川国,即拥有家族军又手握重兵的,只有布英一个,从中也能看得出来肖轩对他的信任程度。

  布英的父亲和叔叔是布归和布亭两位川国名将,布英是子承父爵,他为人忠厚,又很低调,但上到战场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运筹帷幄,极善用兵。

  在商议如何对付神池时,正是布英提出来,宣而不战,围而不攻,画地为牢,困毙神池。

  他的策略就是让川风两国举大军先围困住神池,同时大肆宣扬广玄灵的恶行,以此来动摇神池的人心。

  如果神池方面忍不住攻出来反击,那正中下怀,在平原作战,神池的高手再厉害也招架不住川风两国的上百万大军,如果神池不出来反击也不怕,在百万大军的围困下,神池必定人人思变,这时候己方安插在神池内部的那两名细作就会有机可乘,暗中或是挑拨离间或是生出事端,可让神池的内部先发生动乱,然后己方的大军再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可以说布英的策略正合唐寅和肖轩的心意,在他二人看来,这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几天下来,他俩把对付神池的具体办法敲定下来,差不多就是遵照布英的主张,围而不攻,以己方优势的兵力先牢牢困住神池再说。

  两人初定是风川两国各出兵五十万,风军负责包围神池的北部、东北和西北,川军则负责包围神池的南部、东南和西南,两国的大军各成形一个半包围圈,合到一起,便能把神池团团围住。

  至于出兵的时间,两人暂时还没有订下来,那需要等天子下召,向天下宣告广玄灵的丑行之后,看两国的百姓们是何反应,然后再订下具体的出兵日期。

  如果百姓们相信天子诏书,两国自然会趁热打铁,第一时间出兵,如果百姓们不相信天子,而选择信任神池的圣王,他二人还得想办法在本国制造舆论,让百姓们能相信广玄灵的那些恶性。

  对神池一事做好商定后,唐寅便打算动身回往风国。

  这日下午,他和肖轩吃过午膳后在王宫后花园的凉亭里喝茶。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川国虽没有北方那么寒冷,但冷风吹来也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说是喝茶,其实也只是唐寅在喝,而肖轩则在饮酒。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唐寅发现肖轩几乎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酒,早上喝、中午喝、下午喝、晚上还喝,用现代的话讲,此人已经酒精中毒了,不喝酒就会浑身难受。

  现在唐寅也能理解广玄灵为何那么着急的铲除肖香了。肖轩虽然还没过五十岁,但照这样喝下去,身体早晚有一天会垮掉,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不远的将来,广玄灵说肖轩的身体每况愈下,确实不假。

  肖轩也是心知肚明,自己终日饮酒过度,身体肯定受不了,但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身为一国之君,要承受太多太多的压力,他既不嗜杀,又不好色,解压的方式就是饮酒。

  此时,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舒适地长长叹息一声,放下杯子,对唐寅一笑,问道:“王弟打算何时动身回国?”

  “可能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唐寅慢慢喝着滚烫的茶水,也舒适地叹息了一声。

  肖轩说道:“再等几日吧!”

  唐寅疑问道:“肖王兄还有事要和我商议?”

  “那倒没有。”肖轩笑了笑,等宫女斟满酒后,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干,说道:“再过两天,香儿要出城狩猎,王弟也知道,最近昭阳不太平,香儿希望王弟能陪她一同前去。”

  他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说不动自己,竟然找肖轩来当说客。他对陪肖香狩猎之事是毫无兴趣,而且肖香太骄慢,心计又多,他不太喜欢和她有过多接触,或者说是不适应。

  只是肖轩已经开口,他又不好当场驳了他的面子,他淡然一笑,说道:“既然肖王兄都开口了,我又怎能推迟呢?既然如此,我就再多讨扰肖王兄两日了。”

  “王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肖轩仰面而笑,接着又似随意地问道:“王弟觉得香儿如何?”

  唐寅心中一动,说道:“很好啊!”

  “若是孤将香儿许配于王弟,不知王弟可愿接受?”

  没想到肖轩会这么问,唐寅大感意外,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脱口说道:“我实在消受不起啊!”

  说已出口,他才意识到这么说太失礼了,哪知肖轩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摆手道:“孤只是和王弟开个玩笑,王弟别往心里去!”嘴上这么说,肖轩在心里可是长松口气。

  第1737章 嘲讽

  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肖轩心知肚明,现在他已开始为川国的将来做打算。

  他有意传位于肖香,当然不希望唐寅和肖香之间生出男女之情,因为那对川国而言将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使川国步上玉国的后尘,但同时他又不希望唐寅和肖香之间太过于生疏,从而影响到两国之间来之不易的友好,这中间的尺度,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这次他之所以肯为肖香做说客,也是想借此机会来增进肖香和唐寅的感情。

  两天后,肖香一大早的就来找唐寅。她穿着干练的短衣长裤小马靴,身上还佩带上简易的盔甲,肋下挂着轻巧又华丽的佩剑,背后飘扬着鲜红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英气勃勃,煞是迷人。

  只是她那份趾高气扬的傲慢并没有因为装扮的改变而改变。

  这时候唐寅也起床不久,刚刚吃过早饭。肖香人还没进来,声音已先传入,大声问道:“今天可是说好了的要去城外狩猎,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进入大殿,见唐寅正坐在塌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她翻了翻白眼,说道:“还磨蹭什么,赶快走啊!”

  唐寅没有理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当肖香是透明似的,直至他把杯中的茶水喝干,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转头向肖香看去,含笑问道:“五公主可是要在这里看我更衣?”

  肖香闻言玉面顿是一红,撇撇嘴,又瞪了他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尹兰在帮唐寅换衣的时候低声问道:“大王真要陪肖香这个刁蛮公主去狩猎?”

  “不然呢?”唐寅耸耸肩,随口说道:“川王已经开口相邀,我又怎能拒绝。”

  尹兰问道:“要不要请皇甫先生和金先生一同前往?”

  唐寅想了想,说道:“没有那个必要,只是去狩猎而已。”

  “万一遇到刺客”尹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没有他二人,我还不能出门了?”唐寅笑看尹兰一眼,乐呵呵地反问道。

  尹兰垂下头,不再多言。她能感受得到,虽说皇甫秀台和金宣现在投靠到大王麾下,但大王由始至终都未把他俩当成是自己人。

  时间不长,唐寅换好一身白色的便装,虽说质地和剪裁仍旧精良,但看上去已没那么华贵。等他从大殿里走出来时,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肖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凭心而论,唐寅并非她所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单论相貌的话,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她的三哥肖玉,不过唐寅身上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很阳刚,但阳刚中又透出几分邪气。

  见她的目光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飘,唐寅笑问道:“怎么,我穿得不得体吗?”

  肖香故作不在乎地哼笑出声,嘟囔道:“这身衣服,比你平日里那些死气沉沉的黑衣好看多了。”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穿着素衣的唐寅确实要比穿着黑色的王服时显得年轻阳光许多,也俊俏许多。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嘲讽我呢?”

  肖香翻了翻白眼,说道:“随便你怎么想。”

  唐寅陪肖香狩猎,身边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有阿三阿四和尹兰三人。倒是肖香的随行人员不少,光是贴身的护卫就有数十号之多,再加上侍女和王廷卫队,少说也有几百人。

  出了王宫,外面还有公主的仪仗,其中的军兵就更多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个数。

  在王宫的大门口,还围站有好大一群人,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未到三十的样子,一个个的穿着也皆是雍容华丽,远非寻常百姓可比。

  看到肖香出来,这群青年立刻拥上前去,齐齐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公主!”

  “恩!”肖香安坐在马上,老神在在地应了一声。

  “公主怎么才出来,我们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有名模样英俊的青年略带埋怨地低声说道。

  唐寅在旁打量这些人,光看他们各自的行头,不用问他也能猜得出来,这些青年十之八九都是贵族子弟。

  这时候,有一名青年也注意到唐寅,面露惊讶之色,问道:“公主,这位是?”

  “他啊,他是?”

  “唐寅!”唐寅不太喜欢别人来介绍自己,抢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唐寅?众人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同是一变,纷纷诧异道:“风王殿下?”

  “最近都城不太平,风王殿下不放心本宫的安全,所以,这次专程陪本宫一同出城狩猎。”

  说话时,肖香脸上还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好像是唐寅死皮赖脸的求着她非要跟她去狩猎似的。

  尹兰闻言气闷,天下间怎会有此等厚脸皮的女人!正想当面揭穿她,唐寅冲着她微微一笑,同是摇了摇头,肖香好面子,就由她去吧,随便她怎么说,反正他是无所谓。

  “原来,风王殿下还很关心公主呢!”众青年看向唐寅的眼神立刻多出几分敌意和戒备,仿佛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正遭人觊觎似的。

  唐寅没有说话,他也无话可说,肖香则笑嘻嘻地向他那边凑了凑,靠近他低声说道:“看到了没有,我可是很受欢迎的,他们都喜欢我。”说话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抬头望了望太阳,说道:“再不走,估计等到中午也出不了城!”

  肖香大感扫兴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地看向周围的青年们,语气不善地说道:“还聚在这里干什么?不想出城狩猎的现在就都给本宫滚回家去!”

  她一句话,让左右的这些公子哥们一哄而散,去找各自的家仆,上马出城。

  公主出行,所经过的街道一律戒严,街道两侧皆站满了军兵。路上无话,队伍顺利出了昭阳城区,进入城东的王族猎场。

  这整整一大片的山区,皆为猎场用地,平日里是完全封闭的,有军兵驻守,普通百姓根本无法入内。

  现在正是深冬季节,也是猎鹿的好时期,栖息于猎场中的鹿群规模也很大。

  进入猎场后,肖香变得异常欢快,不时地策马狂奔,银铃般的笑声也传出好远。那些贵族子弟们则如果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肖香的身后,唐寅和阿三阿四、尹兰几人落在后面。

  他们边走边瞧,尹兰叹道:“大王,这里的猎场似乎比镇江猎场都要大呢!”

  莫地的镇江猎场可是很有名气的,只不过不是盛名,当初,莫王邵庭就是在镇江猎场遇刺身亡的。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川地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尹兰向前方望了望,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肖香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女子。”

  “是吗?”唐寅并不这么看。肖香的志向是川国王位,而这些贵族子弟可都是未来川国的新一代贵族大臣,现在就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身边,即会增大肖香取得王位的砝码,也会让她在成为川王之后地位能更加巩固。

  “难道不是吗?”尹兰望着被一干贵族子弟众星捧月一般的肖香,连连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唐寅含笑说道:“川王的子女都不简单,能在他们当中生存下来,还一直都能得到川王的宠信,又岂会是寻常之人!”

  他是有些讨厌肖香的性格,但不代表他不欣赏她。

  “你能不能快一点!”不知何时,肖香已经停了下来,正回头向他这边大声叫嚷。

  唐寅不紧不慢地催马上前,笑问道:“公主的收获如何?”

  “刚进猎场,哪有什么收获!”肖香边擦额头的汗水,边对唐寅说道:“刚才有人禀报,北面那里有鹿群,我们赶快过去,比比看谁猎的鹿最多!”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周围那些贵族子弟们的响应。肖香上下打量唐寅,问道:“你的弓箭呢?”

  “没带。”唐寅回答得干脆。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皆忍不住乐了,只不过碍于唐寅是风王,没好意思笑出声罢了。

  肖香翻起白眼,不满地说道:“连弓箭都没带还狩什么猎嘛!”说着话,她向不远处的军兵们招招手,说道:“给风王一张弓!”

  立刻有军兵催马跑过来,摘下弓箭,必恭必敬地递给唐寅。

  唐寅肯陪肖香出来狩猎都是耐着性子,哪还有心思自己去狩猎,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用了吧!”

  一旁有位青年嗤笑一声,嘟囔道:“风王殿下该不会是连弓都不会用吧!”

  这话令周围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别说阿三阿四、尹兰三人目现火光,就连肖香脸色也沉下来,边环视左右的众人边冷声喝问道:“谁说的?站出来给本宫再说一遍!”

  说话的那名青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哪里还敢再说,在人群中低着头策马向后退了退。

  唐寅倒是不在意,他看眼递到自己面前的长弓,伸手接过来,稍微拉了拉弓弦,问道:“有没有再硬一些的?”

  军兵递给他的是五石弓,已属硬弓,普通人根本拉不开,如果这还嫌轻的话,那就只能用灵箭手专用的钢弓了。

  军兵们互相瞧瞧,谁都没有说话,这时候,一名护卫催马上前,将背上的钢弓取下,递给唐寅,说道:“风王殿下,请试试此弓如何?”

  第1738章 有刺客

  对于唐寅而言,这张七石弓还是轻,不过再挑剔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过于矫情。他含笑接过,说道:“多谢了。”

  “啊!风王殿下太客气了。”这名王廷护卫可比贵族子弟们有礼貌得多,说话之间,他又把箭壶摘下,一并递交给唐寅。

  箭壶里装的皆是钢制的箭矢,连尾部的箭羽都是精钢打造,这么一支钢箭,差不多得有两三斤重,如果用寻常的弓,又哪能射得出去。

  等唐寅将弓箭全部收好后,肖香笑盈盈地向周围众人招呼一声,然后率先向北面快马奔去。贵族子弟们紧随其后,一个个大呼小叫,还不时发出悠长又尖锐的哨音。

  唐寅也不争先,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果然,他们向北面跑出时间不长便发现了鹿群,放眼望去,得有上百头之多。

  肖香和贵族子弟们大喜,更是快马加鞭,向前狂追。马蹄声很快也惊动了鹿群,群鹿随之纷纷向北逃。肖香在马上捻弓搭箭,看准了落后的一只小鹿,一箭射出。

  骑射可不是寻常的本领,那需要长年在马上苦练钻研才能精通,肖香骑射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是一般,尤其是在战马狂奔的情况下,更失去准头。

  她对着那只小鹿连射三箭,可三箭全部落空,当她正准备放第四箭时,斜侧方突然飞来一箭,正中那头小鹿的脖颈。

  就听扑的一声,小鹿立刻栽倒,又向前翻滚出好远才停下来,四蹄抽动,倒地不起。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笑一声,快马跑上前去,到了小鹿的近前他勒住战马,然后回头对肖香笑道:“公主,小人可抢先一步了!”

  肖香气得牙根痒痒,连停都没停,直接催马跑了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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