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金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师兄这么说师傅,小心师傅回来找你算账!”

  “上一次见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师傅指不定已经在哪座深山老林里作古了呢。”皇甫秀台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谢师兄!”金宣收起笑容,垂下头来低声说道。

  皇甫秀台愣了愣,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死鱼脸,沉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和圣王动起手了呢?”

  提到圣王,金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四周望望,急声问道:“师兄,这里是哪?”

  “禁地外面的山林里!你知不知道,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宣已开始挣扎着站起身,她只是用力挺了挺腰身,便又痛得坐了回去。见她精美的五官都快揪成一团,皇甫秀台又气闷又心疼,埋怨道:“伤得这么重,你还乱折腾什么!”说着话,他伸手扶住金宣,低头瞧瞧,见她胸口的伤口又渗出血水,他急忙卷了卷衣袖,下意识地想帮她擦掉血迹,可立刻又意识到不妥,急忙把手收了回去。

  金宣正色说道:“师兄,宣儿现在没时间对你解释了,我们得赶紧走,离开神池!”

  皇甫秀台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向圣王动手,乃大逆不道之罪,一旦被擒,绝无生路,自己虽未参与,但毕竟是在圣王的手里救走了师妹,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他小心地扶着金宣慢慢站起,问道:“师妹,离开了神池,我们能去哪?”

  金宣表情复杂地看眼皇甫秀台,心中满是歉意。

  这事本来与师兄无关,但师兄却因为自己平白受到牵连,现在只能随自己一起亡命天涯了。她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会有人收留我们。”

  “谁啊?”皇甫秀台想不出来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收留圣王要抓的人。

  金宣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着头,小声说道:“风王殿下!”

  皇甫秀台眨眨眼睛,紧接着火往上撞,尖声叫道:“师妹是要为兄去投奔唐贼?”

  金宣急忙抬起手指,发出‘嘘’声,然后紧张地向周围望了望,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压低声音,细声说道:“师兄,我们不是去投奔风王,只是暂时寄居于风国,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惩奸除恶,重回神池的!”

  “惩奸除恶?”他不解地看着金宣。

  “奸恶就是广寒听,不,应该叫他广玄灵才对!”金宣眼中闪过精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此事以后宣儿再向师兄细细解释,我们现在得赶快走!”金宣面露急色地催促道。

  皇甫秀台不再多问,蹲下身形,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上来,为兄背你走!”

  金宣也不客气,直接趴在他的背上。背起金宣,皇甫秀台站起身形,然后身形如箭,向前窜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甫秀台已不敢进神池城了,他背着金宣到了神池城的城外,拿出他独门的信号弹,打向空中。烟花在空中炸开,没过多长时间,人影闪烁,快速跑来三人。

  这三人,皆是皇甫秀台的门下弟子,一位是他的三弟子冷歌,一位是六弟子朱廉,还有一个是不记名弟子。

  三人来到这里后,向四周巡视,什么都没看到,那位不记名弟子忍不住狐疑道:“两位师兄,刚才这里明明是师傅放的信号,怎么没看到师傅他老人家呢?”

  冷歌和朱廉也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没有紧急的事,师傅是不可能放出信号弹的,但是到了这里还偏偏见不到师傅的身影,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三人茫然不解地时候,皇甫秀台背着金宣从暗处走了出来。

  冷歌眼睛最尖,也是第一个感受到了皇甫秀台的灵压,他急忙快步冲了过来,说道:“师傅!”

  “只来了你们三人吗?”皇甫秀台环视了一眼,同时沉声问道。

  “是的,师傅。”冷歌在应话时看到了皇甫秀台背后的金宣,禁不住惊道:“金长老?师傅,这是”

  “不必多问,你等现在马上回城里,命令师门下的弟子们马上去往风国与为师汇合,对了,再顺便叫上金长老的弟子们!”皇甫秀台一口气把话说完。

  冷歌三人连连点头应是,师傅与风国的恩怨他们自然清楚,现在把所有门徒都叫上,显然是要去和风国拼命了。

  三人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为牺牲的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了,一个个皆是热血沸腾。

  “师傅你就放心吧,徒儿们即刻就到!”

  知道他们是领会错了,但皇甫秀台也没时间向他们多做解释,挥手说道:“你们快去吧!还有,不可大张旗鼓的出城,你等要分散开秘密出城!”

  “徒儿明白,这事是绝不能让长老院和圣王知道的!”冷歌三人自以为是地点头应道,然后齐齐转身,向城内飞奔而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皇甫秀台暗叹口气,现在叫他们去风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逃出来多少人算多少吧,不然,自己这些弟子们只怕也一个都活不成。

  通知完弟子去风国与他汇合后,皇甫秀台背着金宣又马不停蹄的离开神池,去往风国。

  风国的扩张倒是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和神池接壤了,现在,皇甫秀台和金宣可以通过安地直接进入风国境内。

  他二人不敢走大道,只能在荒山野岭中穿行,即不能坐马车又不能骑马,只靠两条肉腿,速度自然大大受限。

  两人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来,他俩都是在密林中穿行,走到后来,连皇甫秀台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按照大致的方向赶路,至于是不是已经进入风国,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这日,皇甫秀台背着金宣正往前走着,发现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又向前走了一会,两人已走出林子,向前观望,前方是座大山坳,山坳中有炊烟升起,似乎住有人家。

  皇甫秀台面露喜色,侧头说道:“师妹,前面好像有村庄,我们过去瞧瞧如何?”

  金宣应了一声,随即又提醒道:“师兄小心一点。”

  皇甫秀台耸耸肩,说道:“神池只是个弹丸之地,我们已走了三天,估计现在早已出了神池,这里应该就是风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金宣仍不放心。她说道:“即便到了风国境内,也未必会太平。”

  皇甫秀台一征,笑问道:“难道广寒听还敢派人追进风国不成?”

  这些天,金宣早已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向皇甫秀台详细讲述过一遍。刚开始时,他也是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如果广寒听不是广玄灵,以他的宽宏大度,根本不会致金宣于死地,充其量就是惩罚训诫她一番,恰恰因为广寒听就是广玄灵,秘密被人揭穿,所以他才会气急败坏的痛下杀手。

  “事关重大,师兄也得提防广寒听狗急跳墙啊!”金宣提醒他道。

  “恩!有道理!”皇甫秀台点点头,转而问道:“那我们还是不要进村为好!”

  金宣一笑,说道:“师兄只需小心一点就好,我们也得找人问问这里到底是哪嘛!”连日来,皇甫秀台也很辛苦,背着她连走了三天三夜,铁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血肉之躯呢!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这座位于山坳中的小村庄走去。

  没等进村,二人先在村口看到了一间小茶棚,十分简陋,就是四根木桩子支撑起一个茅草棚,里面更是简单,只放了两张桌子,周围摆着几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坐塌。

  皇甫秀台添了添发干的嘴唇,然后迈步向茶棚走过去。他刚走出没两步,趴在他背上的金宣突然开口说道:“师兄,这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皇甫秀台急忙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向左右观望。

  “怎么村子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闻言,皇甫秀台举目向村内望了一眼,可不是嘛,村子里的街道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该不会是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刚亮不久,大概是卯时吧!”

  “这正是普通人家起床做饭的时候,村子里应该很热闹才是,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下地里干活呢?”金宣狐疑道。

  是啊!听她这么一说,皇甫秀台也意识到这座村子太过反常,可是,他又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灵压的存在。

  正在他颇感疑惑的时候,从茶棚里走出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冲着他俩笑问道:“两位是路过本村吗?”

  第1714章 此人是修灵者

  “是!”皇甫秀台点点头。

  “进来歇歇喝碗茶吧!”说着话,那名中年人乐呵呵地走进茶棚里,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手巾,将桌面快速地擦了擦。

  皇甫秀台也确实有些渴了,正要迈步走过去,趴在他背后的金宣突然开口低声说道:“师兄,小心点,此人是修灵者。”

  恩?皇甫秀台一惊,在这人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灵压的存在,师妹怎么说他是修灵者呢?他微微侧头,同样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金宣淡然一笑,说道:“这人眼神锐利,英华内敛,绝非普通的山村野夫!”

  皇甫秀台吸气,如果不是金宣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他疑问道:“难道此人是事先服下了散灵丹?”

  金宣说道:“十之八九。”

  皇甫秀台不再多问,他眯缝着眼睛,缓缓向茶棚走去,走到茶棚的门口,他没有进去,而是含笑问道:“掌柜的可是本村人?”

  那中年人茫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啊!”

  “不知本村叫什么名字?”

  “杏园村。”中年人手指向北方,笑道:“老先生请往那边看,山上长满杏树,本村也是由此而得名。”

  皇甫秀台瞄了一眼,接着又问道:“为何这一大清早的,村子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本村的村民这么早就下地干活了?”

  中年人笑道:“村里的人懒散惯了,现在可能都还没睡醒呢!”

  “掌柜的倒是很勤快嘛!”

  “小本生意,不勤快点又哪能养家糊口啊!”中年人依旧是乐呵呵的。

  他对答如流,也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破绽,皇甫秀台不再多问,迈步走进茶馆内,他先是把金宣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中年人好奇地打量一番金宣,又瞧瞧皇甫秀台,问道:“老先生,这位患病的小姐是你的孙女?”

  金宣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皇甫秀台则是老脸涨红,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是比金宣大,而且大上十好几岁,但也仅仅是十几岁而已,可两人站起一起,看起来还真就像爷爷和孙女,这也是他平日里不太愿意和金宣走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见他脸色不佳,面沉似水,金宣笑吟吟道:“掌柜的,快上茶吧,我大哥早已经渴了。”

  “大哥?”中年人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两眼瞪得好大,狐疑的目光在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啪!皇甫秀台火往上撞,火爆的脾气一下子被点燃,猛的一拍桌案,大声喝问道:“你这里还卖不卖茶?”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两位上茶!”中年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身回到柜台前,沏了一壶茶,又拿出两只空茶杯,端送到他二人面前。“两位客官,请慢用!”

  即便是退开了,中年人仍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他俩。皇甫秀台气闷,什么话都没说,拿起茶壶,将两只茶杯倒满,然后将其中一只推到金宣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喝!”

  金宣的笑意更浓,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正要张嘴去喝,她又把茶杯放了下来。见状,皇甫秀台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只见金宣捏着茶杯,晃了一会,接着招手说道:“掌柜的?”

  中年人急忙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这壶茶不太干净,再换一壶来!”金宣是脸上是在笑,但眼中已射出寒光。

  “不干净?不可能啊,这是小的刚沏好的茶”

  “掌柜的不信,可以自己来尝一下!”说着话,金宣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他。

  中年人干笑道:“这位小姐可是在开小的玩笑?”

  “哼!本座量你也不敢喝!”说话之间,金宣手腕猛的一抖,整杯的茶水全部倒在中年人的脸上。茶水滚烫,中年人哪能受得了,痛叫一声,双手掩面,摔倒在地上。

  没想到金宣说动手就动手,皇甫秀台心中亦是一惊,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茶杯里的茶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妹精于炼丹,对药物极为敏感,如果有人想在她面前用毒,无疑是班门弄斧。

  就在中年人倒地嚎叫的时间,突然之间,随着两声脆响,茶棚的棚顶露出两个窟窿,同一时间,两道寒光由上而下的射了过来。

  皇甫秀台反应极快,将手中的杯子向外一弹,随后抓起身边的金宣,抽身而退。

  嘭、嘭!随着两声闷响,两把弯弯的灵刀分别钉在他二人的坐塌上,两把灵刀很短,看起来就像是镰刀,在灵刀的末端还连有锁链,同样的,锁链也有被灵化。

  嗖、嗖!受灵链的牵引,两把灵刀又双双被收回,连带着,将两只坐塌也一并拉了过去。

  “什么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皇甫秀台面色凝重,单手搂住金宣,另只手已扣住肋下的佩剑。

  唰、唰、唰!没有人说话,四面八方一同飞射来无数的灵刀,这回灵刀攻击的是茶棚的棚顶,顷刻之间,数十把灵刀全部挂在棚顶之上,随着众灵刀的齐齐后拉,就听咔嚓一声,棚顶四分五裂,整间茶棚,这时候就剩下四根光秃秃的木桩子。

  数十名身罩黑色灵铠的修灵者由茶棚的周围缓缓走出来,手中持有相同的链子弯刀,走路时,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皇甫秀台和金宣可都是顶尖级的灵武高手,对方刚一现身二人就看出来了,心中惊讶道:暗系修灵者!

  这些修灵者无声无息的聚拢在茶棚的四周,将里面的皇甫秀台和金宣团团包围,人们没有马上发动进攻,一颗颗闪烁着寒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二人。

  啪、啪、啪,很快,众人当中慢慢走出一人,这人没有罩灵铠,一身黑衣打扮,胸前还绣着大副的金色图腾。

  他面带微笑,边走边打着指响,来到人群前方,站定,冲着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拱手一笑,说道:“皇甫长老、金长老,久违了。”

  对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皇甫秀台和金宣的身子同是一震,他俩打量着这人,前者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长老太令圣王失望了。圣王一直视两位长老为心腹、为知己,可两位却背叛了圣王,也伤了圣王的心。”那人满脸无奈地说道。

  皇甫秀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是圣王派来的人?”暗系灵武,一直被神池唾之弃之,神池当中又怎会有暗系修灵者呢?

  金宣倒是不感意外,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唐寅的另一个猜测也应验了,神池内果然有暗系修灵者。

  那人没有回答,或者说这种没用的废话他懒得去回答,他慢悠悠抬起手来,啪,又打了个指响,在他的指尖上呼的一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他笑吟吟道:“两位长老,圣王宽宏大度,对你二人的所作所为,可以既往不咎,当然,前提是你二人得真心悔改,随我等回神池。”

  皇甫秀台和金宣的脸色又是一变,心中惊道:暗系内宗修灵者!

  见他俩膛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那人轻笑一声,道:“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两位长老,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皇甫秀台厉声喝道:“一直以来,神池都对暗系灵武深恶痛绝,你等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假冒圣王之名?”

  “哈哈!”那人仰面大笑,摇头说道:“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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