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川王殿下无恙,老夫也就放心了。”聂震再次拱手施礼。

  他当然不是刚赶来的,而是到了已有一会,就等着皇甫秀台攻出最后一击呢。

  现在他即除掉了皇甫秀台这个竞争对手,又成功救下肖轩,以后长老们推选他做圣王的时候,肖轩自然也不好再站出来反对,可谓是一举两得之举。

  见川营的场面太混乱,肖轩又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聂震识趣地说道:“川王殿下刚受了惊吓,还是早些休息吧,老夫先告辞了!”

  看看四周,一片狼藉,现在也确实不是挽留人家的时候,肖轩点点头,正色说道:“聂长老的救命之恩,孤没齿难忘,以后必有重谢。”

  “哎,川王殿下言重了,出现这样的败类,也实乃我神池的不幸啊!不过,皇甫秀台终究是我神池的人,还望川王殿下能把他的尸首交由神池处理。”

  聂震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说起话来,倒也颇有些大家风范。

  皇甫秀台人都死了,肖轩当然也不愿再拿他的尸体出气,他连连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孤会派人把皇甫秀台的尸体送到长老院!”

  “老夫多谢川王殿下!”聂震拱了拱手,而后转身离去。肖轩亲自送他出营,在场的川将们也纷纷陪同,可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目送着聂震走远,肖轩等人往回走的时候,吕尤说道:“大王,先是东方长老遇害,现在皇甫秀台又死,神池的大长老就只剩下聂震一个,神池的圣王之位,怕是非他莫属了!”

  肖轩点点头,幽幽说道:“这个圣王的王位惹出了多少的风波……聂长老为人虽然反复,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明辨是非的,由他做圣王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这么说也是充满了无奈,现在的神池除了聂震,也再无人有资格做圣王了。

  且说聂震,他离开川营后可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奔风营,他得把皇甫秀台已死的这个喜讯第一时间和唐寅分享。

  在他看来,他现在就已经是神池的圣王了,能得到圣王之位,唐寅功不可没,他也理应好好感谢唐寅一番。

  在风营的中军帐内,聂震见到唐寅,他迫不及待地说道:“风王殿下,皇甫秀台刚刚已死在川营之内了!”

  唐寅的消息灵通得很,聂震还没到风营时他就已先听说了此事,而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当皇甫秀台离开的时候他就断言他不可能再活着回来。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出惊喜的模样,他仰面而笑,说道:“东方夜怀、皇甫秀台二人现在都死了,再无人能与聂长老争夺圣王之位,聂长老也必然会成为神池的新一代圣王!”

  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笑呵呵道:“本王现在也不应再叫聂长老,而应该改称圣王才对!”

  聂震乐得嘴巴合不拢,心花怒放,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连连摆手,摇头说道:“哎呀,风王殿下可折杀老夫了,老夫现在毕竟还不是圣王,殿下仍称老夫长老就好!”

  “但话说回来,老夫这次真得多谢风王殿下的鼎力相助才是,若是没有风王殿下帮忙,老夫定然不会那么轻松的铲除掉东方夜怀和皇甫秀台这两个心腹之患。”

  “你帮我,我帮你,以后风国与神池应该多亲多近,互相帮忙才是!”唐寅含笑说道。

  “这是自然!”聂震拍着胸脯说道:“风王殿下尽管放心,老夫成为圣王之后,只要殿下有需要之处,老夫定会全力以赴,为殿下分忧解难!”

  唐寅仰面大笑,向左右挥手道:“上酒菜,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本王要与聂长老开怀畅饮!”

  聂震也不推迟,向唐寅拱手施了一礼,接着在一旁坐了下来。风营好像早有准备似的,酒菜上的很快,只一会工夫,桌上已摆满了美酒佳肴。

  唐寅率先端起酒杯,说道:“本王先敬聂长老一杯,就算提前预祝聂长老成为神池的新圣王。”

  聂震忙拿起酒杯,说道:“风王殿下请!”

  “聂长老请!”

  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候,秦合从外面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先是向唐寅躬身施礼,紧接着,对聂震又惊又喜地问道:“师傅,听说皇甫秀台也死了,此事当真?”

  看到秦合,聂震脸上的笑意更浓,可以说整件事都是秦合策划的,要论功劳的话,除了唐寅就是他了。聂震故作平静,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秦合笑道:“恭喜师傅,贺喜师傅,这回师傅大业成矣!”

  聂震含笑点点头,向自己旁边的位置摆摆手,说道:“合儿过来坐。”说着话,他又看向唐寅,问道:“让老夫的徒儿在旁作陪,殿下不会介意吧?”

  唐寅说道:“聂长老的高徒并非外人,本王又怎会介意呢。”

  聂震颇为受用的点点头。自己即将成为圣王,看来,在风王殿下的心目当中,地位也非比从前了。

  秦合恍然想起什么,低声说道:“师傅,徒儿哪里还备些美酒,现在能否拿上来为师傅和风王殿下助助兴?”

  知道自己的这位徒弟一向喜爱杯中之物,他的藏酒平时都宝贝得很,轻易是不肯拿出来的。聂震对唐寅说道:“风王殿下,合儿对美酒一向颇有研究,不知殿下可愿品尝一二?”

  唐寅笑吟吟地说道:“既然秦先生有美酒,尽管取来就是。”

  “是!”秦合答应一声,乐呵呵地走出了出去。时间不长,他从外面回来,同时还端来两壶酒。他先是走到唐寅近前,将其中的一壶放在唐寅的桌上,必恭必敬地说道:“此酒乃小人珍藏之物,风王殿下请尝尝。”说话时,他对上唐寅的目光,不留痕迹地微微点下头,而后,他又走回到聂震身边,把酒壶放到他的桌上,笑道:“师傅请!”

  聂震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只是顷刻之间,酒香味便扑鼻而来。不用喝,单单是闻,聂震便忍不住赞叹一声:“果然是好酒!”

  唐寅也乐了,说道:“若是知道令徒还藏有此等的美酒,本王真应早些与他一同用膳。”

  聂震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对唐寅道:“老夫敬殿下,请!”

  “请!”他二人隔空致意,而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口,辣中带甜,甜中透香,即便是平时不太爱饮酒的聂震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连叹此酒美味,非同寻常。

  他刚放下酒杯,秦合又端起杯子,说道:“徒儿敬师傅,圣王之位已非师傅莫属,以后师傅就是神池的新圣王,我们这些师兄弟们也算是熬出头了。”

  聂震心中愉悦的无与伦比,立刻又倒满一杯酒,和秦合碰了碰杯子,再次把酒喝干。

  这回他连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唐寅已端起酒杯道:“我们再同饮一杯,以后有许多事本王免不了还需麻烦聂长老和秦先生呢!”

  “哈哈——风王客气,干!”聂震是来者不拒,别人有敬他就有喝,左一杯,右一杯,时间不长,他把整整一壶酒喝了个精光。

  这时候再看聂震,目光显然已开始涣散,眼皮沉重,不时地垂下来,坐在铺垫上的身躯左右摇摆,像是连坐都坐不稳。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看什么都是重影,身体好像已不属于自己了似的,尤其是头脑,又涨又麻,并且晕得厉害。

  他的酒量不见得有多好,但也绝不会喝下一壶酒就醉倒,他舌头发直,囫囵不清地说道:“此酒……此酒好大的后劲啊……”

  居中而坐的唐寅含笑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聂长老有所不知啊,此酒,其实是为皇甫秀台准备的,只可惜世事变化无常,计划得再好,也没有变化来得快,想不到皇甫秀台会死在川营里,这些酒,就只能献于聂长老你了。”

  聂震此时的反应也变得异常迟钝,他完全没感觉到唐寅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摇头晃脑地说道:“殿下,在这高兴的时候还提那个死鬼作甚?皇甫秀台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觊觎圣王之位,最后,他还不是死在老夫手上了吗?哈哈——”

  “恩!”唐寅点点头,说道:“觊觎圣王之位的可不止皇甫长老一个人啊!”

  “哦?”聂震瞪圆眼睛,身子却一个劲的向旁倾斜,问道:“难道还有人想得到圣王之位?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寅笑吟吟地说道。

  聂震愣了愣,随即晃手点着唐寅,哈哈大笑起来。

  第1900章 塞班精校下载区出品

  聂震此时还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大难临头,仍视唐寅为自己人,他乐呵呵地说道:“老夫对圣王之位当然是志在必得。”

  唐寅耸耸肩,接着,他站起身形,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聂长老也并非是本王心中最理想的圣王人选啊!”

  聂震一怔,而后嗤嗤地笑了,摇头说道:“风王殿下太会说笑了,老夫不是殿下最理想的圣王人选,那么又会是谁呢?”

  唐寅正色说道:“任笑任公子。任兄重情重义,又宽厚仁德,对本王而言,无论于公于私,任兄都是不二的圣王人选。”

  任笑生性淡薄,不争也不贪得无厌,这点正对唐寅的胃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任笑可比聂震好控制得多,由他做圣王,唐寅对神池会更加放心,相信以后神池也能为自己所用。

  聂震再神智不清,这时候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唐寅,低声问道:“风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殿下要舍弃老夫,改去支持任公子?”

  唐寅乐了,慢慢抬起手来,将腰间悬挂的佩剑缓缓抽出,他低头欣赏着剑锋,指尖轻弹,发出悦耳的龙吟之声,他笑呵呵地说道:“聂长老自己也说了,对圣王之位志在必得,如果本王推任兄上台,聂长老必会心生不满,密谋报复,本王不想留下这样的隐患。”

  说着话,他抬头对上聂震惊骇的目光,含笑说道:“再者说,神池的五位大长老,其中有四位都已经走了,聂长老毕竟与他们共事数十载,情谊深厚,本王以为,你就随他们一起去吧!”

  这一下聂震可彻底醒酒了,他脸色顿变,下意识地站起身形,同时说道:“风王殿下,你这是要……”

  他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像在围绕着他飞速地旋转,他身躯前后左右的摇晃,最后还是坚持不住,无力地坐了回去。

  唐寅甩动手中的佩剑,只听呼的一声,剑身上燃起黑色的火焰。那正是暗系内宗修灵者特有的技能,黑暗之火。

  聂震终于感觉到唐寅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倒吸口凉气,急忙转头,对身旁的秦合急声叫道:“合儿,快保护为师离开此地!”

  秦合始终垂着头,顿了好半晌,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形,缓缓向唐寅走去。见状,聂震尖声大叫道:“合儿你不是风王的对手,快带为师走!”

  哪知秦合连理都没有理他,更没有与唐寅交手,而是直接从唐寅的身边走过,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身后。

  聂震呆了片刻,一切都明白了,原来秦合早已与风王串通一气,这酒……也必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聂震气得身子直哆嗦,怒声道:“孽徒,孽徒!老夫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说话之时,聂震运用灵气,想罩起灵铠,与唐寅做最后一搏。后者看得清楚,摇头笑道:“聂长老还想与本王一战吗?别说你现在使不上力气,就算能使上力气,灵气也凝聚不起来了吧!”

  “原来……原来你早就打算要除掉老夫……”聂震体内的灵气果然无法凝聚,他双目都快喷出火来,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唐寅。

  唐寅提着剑走到聂震近前,低头怜悯地看着他,说道:“与其说东方夜怀、皇甫秀台是聂长老的心腹之患,倒不如是本王的心腹之患,好在聂长老尽心尽力,为本王除掉了此二人,本王也不会难为聂长老,最后,会给你一个痛快!”

  “唐寅,你……你好狠啊……老夫真心待你,你……你却要谋害老夫?”聂震挣扎着还想站起,可是努力了几次皆未能站起来。

  唐寅幽幽说道:“看来,聂长老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由谁来做神池的圣王,这关系到风国与神池的关系,岂能与私人之间的交情混为一谈?”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淡然说道:“现在,聂长老可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聂震手抚着桌案,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在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夫的心愿就是把你碎尸万段!唐寅,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如果世间有鬼,本王早就被厉鬼索命千百次了,不过,既然聂长老想做鬼,本王就成全你!”

  说话之间,他猛的抬起手中剑,对准聂震的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他一剑刺过来,聂震无力闪躲,更无力格挡,他眼中难得的流露出骇然和绝望之色。

  在剑锋要近身前的瞬间,他转目看向唐寅身后的秦合,希望他还能念及师徒之情,在危难时刻出手救援,可是此时的秦合只是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完了!聂震在心里哀叹一声,想不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却被唐寅这个黄毛小儿给算计了。

  扑!这一剑刺得精准,也刺得凶狠,正中聂震的胸膛,剑锋在他胸前入,在其背后探了出来。

  在佩剑贯穿他身体的同时,依附于剑身上的黑暗之火顺势窜上聂震的周身,同时也烧入他的体内。

  “啊——”聂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张大嘴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浓浓的白雾从他的口鼻以及浑身的毛孔源源不断的散出。

  身为神池的大长老,最顶级的木系修灵者,聂震的修为与皇甫秀台相当,灵气雄厚,即便是受黑暗之火的焚烧也难以在一时半刻烧完。

  唐寅这一剑就如同刺破了一只装满灵气的巨大气球,大量的灵气从聂震体内涌出,并于空中聚集,团而不散,随着聂震身上冒出的灵气越来越多,空中凝聚的灵气也越来越大。

  这些失去主人的灵气仿佛有生命似的,分成两股,顺着唐寅的鼻孔快速地钻入他的体内。

  其实唐寅也没想到从聂震身上榨取出来的灵气能如此丰厚,丰厚到他的身体已难以支撑的地步。

  足足过了五分钟,聂震体内的灵气才算枯竭,他的尸体如同干尸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对于唐寅而言,事情还远没有完呢,凝聚于空中的灵气太多了,它们可不受唐寅的控制,只是一个劲的钻入他的体内。

  等空中的灵气被唐寅吸收个精光后,再看他,脸色涨红的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他皱着眉头,弯下腰身,对四周目瞪口呆的众人沉声喝道:“出去!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须进来!”

  “大王,你这是……”秦合关切地上前两步,欲伸手搀扶,唐寅猛的一挥胳膊,将秦合打开,厉声说道:“出去!”

  在场的众人皆被他吓了一跳,人们不敢再耽搁,快步走出中军帐。看到众人都离开后,唐寅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他胡乱地抹了抹嘴角,立刻盘膝坐地,凝神打坐。

  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刚吸收的灵气与自己体内的灵气融合到一处,使自己的灵气瞬间激增不止一倍,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吹涨到极点的气球,而且还在不断的被吹大,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堪重负,爆炸开来。以他目前的体质,无法容纳这么多的灵气,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再完成一次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的过程有多痛苦,又有多凶险,唐寅再清楚不过,这时候容不得旁人打扰,哪怕是一丁点的分心都可能让他死于非命,这也是他打发走在场众人的原因。

  中军帐外,阿三阿四、尹兰、秦合以及众侍卫们并没有离开,皆守在外面。尹兰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我们要不要把医官请来?”

  “不可!”阿三阿四急忙摆手阻止,说道:“大王有令,没有大王的准许,任何人不得入内,难道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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