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相声代言人高晓攀新书《别怂》新书分享会-怂是不是一种病?
2015-07-27 01:17:23 -0400
怂是一种当下中国社会普遍存在的心理疾病,人们浑浑噩噩,无知无觉,互相传染,欲罢不能。幸运的是,这三十年的摸爬滚打、江湖恩怨,让我有了神奇的抗体,知道了如何面对自己的软肋和社会的势利。

我是高晓攀。别人起床早餐,我起床爬山,纯劳累的命。

我学艺保定,漂在北京,住过地下室,捡过旧瓶子,刷过油漆,干过婚礼司仪,第一次创业让我成了相声界的公敌,批评和质疑噼里啪啦浇了我一头一脸,我咬牙死扛,甩甩脑袋就当洗了个澡。

为了让嘻哈包袱铺活下去,我写过“虚伪的检讨”,当过“真实的孙子”,把尊严扔到地上踩得粉碎;如今,十年努力,初见成效,我干成了相声界从来没人敢想没人敢做的大事。

人终有一死,但只要三寸气在,就要活出生命每一刻的精彩。

认怂,是现实,是策略;别怂,是精神,是态度。

为了生存,我怂过,但艺术的品格和独立的人格不容侵犯。每遇触碰底线之事,我必死扛到底,绝不谈判。我相信常识和逻辑的力量,也尊重自己的智商和感受。

8月1日,我将邀请我的几位师友,与您一起分享我这些年的奋斗经历和创业故事,也想和您聊聊这个复杂时代的处世之道,聊聊“妥协的艺术”和“别怂的精神”。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为了兑现那些吹过的牛逼,我将继续游走在“认怂”与“死扛”之间。
嘉宾

高晓攀 喜剧人,嘻哈包袱铺掌门人
贺卫方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
王学泰 文史学者,民俗学家
赵国君 中国首席业余作家,本书执笔人
尤宪超 高晓攀黄金搭档,嘻哈包袱铺演员

时间

8月1日(周六)

14:30活动正式开始

地点

77文创园·时差空间
(东城区美术馆后街77号)

活动无需报名
但空间有限
欢迎大家早来!

在参加活动之前,我想先和你分享一篇书中的文章——在“认怂”与“不怂”之间,高晓攀的人生随着嘻哈包袱铺的创立而逐渐成型。他被人骂过、憎恨过,打从心底瞧不起过。但是你不用批评他道德败坏,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更真诚,更执着,更敢于面对真实的东西。


在『认怂』与『不怂』之间


为那些吹过的牛逼而奋斗

赵国君:我认为,你最大的一个特点,或者说人生主线,就是创建了嘻哈包袱铺这个相声团体,这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七年来,你随嘻哈包袱铺载沉载浮,应该很有故事,但你好像一直回避讲它。

高晓攀:对,因为不知道讲什么。对嘻哈包袱铺我是又爱又恨。我真的很爱这个事业,但有的演员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知道钱钱钱。有个事那天我特想发“朋友圈”,但克制住了没发。我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为了挣2000块婚礼主持费,就能不去参加好友的婚礼,我真的很不理解。去年在我最背的时候,嘻哈包袱铺的一些演员出去演出、 录像,基本上都是以骂高晓攀作为开场的。这是真事,您说我心里什么滋味?

赵国君:他们是在开玩笑吗?

高晓攀:不是,是真的在骂,骂我不行了。你说,为了融入另一个利益圈,就必须通过骂之前的雇主以表忠心吗?一些不理解我的演员还说:“晓攀,你能不能悠着点,不要总是吹牛逼?”我说:我吹牛逼有什么错?没有牛逼的想法,怎么会有牛逼的活法?幸运的是,我当年吹过的那些牛逼基本上都实现了。“人不犯二枉少年”曾是我的一个演讲题目,年轻人就是要有点异想天开的念头,要为吹过的牛逼而奋斗。

如今我的牛逼越吹越大,“晓攀传媒”成了相声界第一家融资的公司。我发现,你吹了100个牛逼,做到了10个,就是成功者。诸葛亮就是个“吹牛大王”,你看他没出山时那广告做的:“拿我跟韩信比?我比他强一百倍!”全是这种话。所以刘备才会一次次地去请他。庞统也是吹牛高手:“我那么大的才华,你曹操、孙权在我眼里算个屁呀。只有我的才华能助你们一统天下。”你说这是不是吹牛?反正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自我营销的策略。

所谓吹牛逼,就是先要有梦想,然后为梦想奋斗不止。

赵国君:当初做相声剧的时候支持你的人好像不多?

高晓攀:不是不多,是所有人都反对。大家觉得弄相声剧是很傻逼的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挺我。他们认为相声剧费时费力没前途,但我还是坚持做成了。

赵国君:嘻哈团队的成员如果对你有意见,会当面说出来吗?

高晓攀:不会。你当上老大之后就会发现,听到的话有99%都是恭维,所有人都顺着你说,不会惹你不开心。我的员工不会当面跟我说真话,只会在背地里说,这是实情。

作为老大,我这些年听的恭维太多了,我必须学会去粗取精,保持镇定。“晓攀传媒”融资签约那天,我一个人开车去通惠河,在河边坐了很久,抽了半盒烟,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冷静,冷静,冷静。

赵国君:对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你会当面跟他对质吗?

高晓攀:我是说相声的,不会刨人家底。一般我都会顺着他说,让他在骂别人傻逼的时候自己变成傻逼,就这么简单。

赵国君:你就没有认为别人批评得对的时候?

高晓攀:对的话我一定会听,不对的话我就当耳旁风。说到批评,去年最背的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时见我都哆嗦的小演员,指着我的鼻子说:“高晓攀,你也该歇歇了!”

人生就是一段相声

赵国君:相声圈的演员是不是不好带?

高晓攀:不是一般地不好带,有些人水平不高,江湖气太重。我给你讲一个真事:嘻哈包袱铺最难的时候,我跟安贞店的老板说:“你让××(嘻哈包袱铺的某位演员)来干这个剧场吧。”老板就问他能不能来干,您猜第二天××说什么》他说高晓攀不行了,老板要跟我干了。第三天,我找到广茗阁的老板康卫东,我说:“你让××先干这个地儿,他干了我就回 去。”第四天,××跟我说:“晓攀啊,康卫东也找我了,让我跟他干,你怎么看这个事?”我说:“问即是答,你问我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他说:“我们准备干。”我说:“好,祝你成功!”可他们只演了三场,就干不下去了。还有一次××到我家,他说:“你家里书挺多,可我觉得你不是看书,是买书,是藏书装门面呀。”我说:“那你随便在书架上抽一本翻翻。”他果真抽出一本,翻开一看,上面全是我勾勾画画的批注。他不说话了。
如今“晓攀传媒”融资到位,我再看××的态度,简直就像在看戏,太好玩儿了。所以,我总是说,捧也好,骂也好,都别太当真,我们不都是说笑话的吗?人生就是一段相声,各自有底,就别互相“刨底”了。

相声里总爱说一句“别挨骂了”,这句话太经典了,以前我的网名就叫“别挨骂”。我觉得相声里面有人生哲学,只有深入到人生哲学的层面,人们才有可能通过听相声去反思更多的东西。

赵国君:据我观察,相声演员的格局都不大,我不看好相声的前景。

高晓攀:如今,说相声的普遍没文化,不接地气。他们盘着手串,穿着圆口布鞋,一条水裤摆造型,好像不这么装扮就不配说相声,这确实是相声的肤浅。侯宝林那会儿身边全是文人,他很少跟说相声的接触,他太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了。所以,说相声的一定要先把人弄明白。我们讲人头、活头、杵头,三头缺 一不可。人头混好了,才有杵头,杵头就是钱。

说相声的很多人混不明白,好东西没继承几样,臭毛病却一样不落。如果会点武术就逢人必打,那便是傻子。说相声的也一样,不能动不动和人比聪明,乱抖包袱,以刨人为乐。那种人最傻了,自我感觉脑子很好使,可真遇见高手,一句话就能给堵住了,下不来台。

一代不如一代

赵国君:全民娱乐时代已经来了,各种艺术形式也在融合,相声靠什么吸引人?有没有可能死在半路?温普林老师说得好:“现在全民都在说相声,唯独说相声的不说相声了。” 如今,各种脱口秀节目都出来了,相声如果再不玩出点彩,怎么存活都是个问题。

高晓攀:您说得没错,现在但凡靠说相声出了名的演员,大都离开了相声舞台。因为话语空间有限,许多东西不能说,相声是关注现实的接地气的艺术,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真把说相声的给憋死了。你看现在多少说相声的都成了娱乐咖,以录节目为生,基本上获奖之后就去录像,然后便全国各地捞钱去了。娱乐化的大环境里,我不反对录节目,有时候我也录,但不能分不清主次和轻重。

相声在这个娱乐多元化的时代注定会慢慢退化。在这个过程中,你才能真正体会到老一代相声人的可贵。让我们假设有这样一场相声大会,表演者都是老先生们。肯定是孟凡贵主持,师胜杰做底,侯耀文在的时候侯耀文做底,师胜杰倒二,马志明倒三,腰是李伯祥,还有李金斗陈涌泉、常贵田王佩元穿插其间。你说这样的相声大会牛不牛?这些老先生在我心里都是会说相声的人,尤其是侯耀文,他的相声可以一个包袱没有,但还是抓人,逗乐。

这些前辈对作品的要求极高,总是暗中比拼。你弄了一个牛逼的,我得弄一个更牛逼的超过你,一定是互相竞争的。可到了 90年代,谁还有工夫踏踏实实教徒弟呀,都走穴去了。他们赶上了走穴的黄金时代,几乎天天在外面演出。你电话打过去:“师父,您给我说说活吧?”“哎哟,徒弟,我正在外地呢,等回去再说吧。”再往上,赵振铎那一代,无穴可走,天天琢磨活,天天看书。

到我们这一代,真是无知者无畏了。随便学两段京剧,听两段京韵大鼓,背两段传统相声,就成曲艺大咖了。实际上呢,别说基本功不过关,连相声是什么都没弄明白。别人说好,他也跟着说好。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抢白几句:“好在哪儿?词好还是立意好?什么立意?怎么使的活?”一问,都说不上来,最后没辙了,来一句“我就是觉得挺逗乐的”。这不是外行说的话吗!

现在各地小剧场的演员大多这样,号称会这个会那个,可连基本功都没学扎实。我最幸运的是遇上了冯宝华、常宝霆等老一辈艺术家,他们艺术生命的晚期让我给赶上了。1998年,我13岁,开始在天津相声圈里学艺,看过好的,也见过差的。那时候最火的是尹笑声,再往后就没人了。那一辈中,苏文茂、常宝霆、田立禾,都很厉害,能跟他们学,是我的幸运。

大师的时代终结了

高晓攀:我现在都不怎么参加曲艺界的事了,因为没劲!谁谁收徒,不去;谁谁拜师,不去;谁谁结婚,更不去。

赵国君:有劲的都在哪儿啊?

高晓攀:在小剧场里,那真是一种享受。看着观众开怀大笑,我心里就舒服。

赵国君:最近还写新作吗?

高晓攀:最近这一年写了四个。我永远坚持原创。昨天,我还跟小超说:“说相声的为什么要熟悉表演?因为人家学表演的都已经学会了说相声!”你看开心麻花那些戏剧,什么“三番四抖”,什么“顶头撞盖”,什么“迟机顿挫”,相声的技法他们全都学到家了。别人都在进步,只有说相声的还守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我跟小超说:“咱俩的活要是连自己都觉得没劲,包袱怎么能响?”网络时代信息这么发达,观众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你还拿观众当傻逼,你就真成傻逼了。

赵国君:你认为相声应该借鉴哪些艺术形式?

高晓攀:最该借鉴的就是京剧。都说侯宝林是唱相声的,因为他有唱戏的底子,连麒麟童(周信芳)都说侯宝林唱得好。你看他的《戏剧与方言》,那段老爷戏,他那种味道,比京剧演员唱得都好。关羽走麦城之前,那种忧伤的神态,他都演出来了。

为什么现在的人写不出好剧本了?你看过去写剧本的罗瘿公、齐如山都是什么人?罗瘿公是少爷出身,大才子,不得志,就开始写东西。借物喻事,把要说的话全放到作品里了。

赵国君:那个时代终结了?

高晓攀:绝对终结了。京剧在1949年以前是个巅峰,四大名旦梅尚程荀都在创新。梅兰芳的《天女散花》,新意在舞蹈,很妩媚的舞蹈;尚小云的成名作扮的是印度少女;程砚秋会画画,一边唱戏一边把画画完了;荀慧生武术特别好,自创武术剑。这四位对其他艺术形式都有所借鉴。四大名旦背后比的是什么?比的是创作,是齐如山、罗瘿公这些文人阵容。罗瘿公当年长叹一声:齐如山啊齐如山,你太懂京剧了!但实际上罗瘿公不服齐如山,两个人较了一辈子劲。你捧梅兰芳,我就捧程砚秋。但罗瘿公又特别喜欢梅兰芳,追着梅兰芳教。这就是过去的文人,他们之间暗中较劲,当面喝酒,交谊不断。罗瘿公死的时候,哭得最伤心的就是齐如山。

赵国君:当下还有没有这样的佳话?

高晓攀:只有姜昆跟梁左。梁左是我最佩服的一位作者,也是写人性写到骨子里,可惜天妒英才。他创作的活被姜昆发挥到了极致,可梁左走后,你看姜昆还有什么像样的新作品?没了。

赵国君:现在的问题出在哪儿?

高晓攀:没继承好,也没发展好。商业水平高了,艺术水准一定往下走。

据说我是一个“传说”
赵国君:我觉得你的才华不只在说相声上。

高晓攀:我现在是中国广播艺术团的,在没进团之前,有人说高晓攀是一个“传说”。一是这个人有才华,有点子;二是这个人不好接触;三是这个人道德败坏。其实,我只是把坏事做在了明处。如果我真是一个混蛋,我也希望自己做一个纯粹的混蛋,因为做一个纯粹的混蛋,比假装一个好人强多了。他们说我是“一鸟入林,众鸟压音”,什么意思?就是我去任何一个相声剧场的后台,只要往那儿一坐,就没人敢说话了。我只是一个小辈,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就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真,我会随时忍不住刺穿某些人的虚伪。其实,很多人最惧怕的往往不是别人的坏,而是他们的真。

我小时候对相声前辈说过的一些话很不理解,随着阅历的增长,我发现,老先生的话都是人生经验的提炼。后来,我喜欢上了读书,就特别想知道我该怎么活这一辈子。大部分中国 人一提死这个字就害怕,就让闭嘴。可我们都会死,这是回避不了的。有一天,我开玩笑说,等我死的时候,请把我的手掰成OK状。我很OK,真的。

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只要干出一件牛逼的事,他就是牛逼的。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都觉得你特傻逼,但当你干了一万件傻逼的事,最后干成了一件牛逼的,人们就会忘记那一万件傻逼的事,只记住这件牛逼的。我前几天看了一部台湾电影 《逆转胜》(导演孔玟燕),其中有一句台词特别打动我: “人活着,不是赢家,就是输家。不管输多少次,只要赢比输多一次,你就赢了。”所以,不用批评我道德败坏,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更真诚,更执着,更敢于面对真实的东西。一个人特别害怕被别人说,就会特别虚伪地维系好各种关系。在我看来,那才是真正的傻逼和道德败坏。

十年后,我只想做回一个相声演员

赵国君:创作的时候,你感触最多的是什么?

高晓攀:新闻,一定是新闻。相声反映时事,这是推不掉的责任,所以,我会一直盯着时代提供给我的好素材。像前不久发生的庆安警察枪击事件、成都女司机被暴打事件等,都是我所关注的,将来我会想办法把这些事融入相声创作。

今天的社会,政府部门经常滥用权力,人们觉得活着没有安全感,于是愈加崇拜权力,认为有权最有用。这种想法本末倒置,很可怕,也很可怜。之所以觉得不安全,觉得自身权利没保障,恰恰是因为滥用权力的人太多了。

赵国君:“晓攀传媒”融资成功后,你想过移民的事吗?

高晓攀:没想过。在加拿大演出时,有人问我有没有兴趣移民加拿大或美国。我说:“不行,那里没朋友。”那人说:“你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吧?”我说:“起码有敌人。”

赵国君:你畅想过十年后的事业吗?

高晓攀:十年之后我想让“晓攀传媒”上市,然后我把自己的钱都捐了,退出管理。

赵国君:退出之后做什么?

高晓攀:踏踏实实说相声。那时候我衣食无忧了,就在嘻哈包袱铺做一个演员,天天说相声。那是我最大的快乐。

赵国君:十年之后还会有小剧场吗?

高晓攀:会有。我一直很看好小剧场,尽管将来的形式内容会有所改变,但小剧场一定还在。

赵国君: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怎样?

高晓攀:只有工作状态,没有生活可言。

赵国君:感情方面呢?高晓攀:感情?那是下一本书的内容了——《高晓攀和他的女人们》,呵呵。

赵国君:在“不怂”与“认怂”之间,你是怎么平衡的?高晓攀:认怂,是现实,是策略;不怂,是精神,是态度。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混,谁没认过怂啊。嘻哈包袱铺险遭封杀那回,我真不想干了,但多少演员会因此吃不上饭!所以我必须做那种不要脸的检讨,必须向大环境低头认错。当然了,你可以有你的态度,有你的坚守,但是当活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我会选择认怂。

我所理解的“别怂”就是一种奋斗的状态,人活一口气,怎么着也是一死,在死之前把生命填满,活出自己的精彩,足矣。总之,人这一生,个别处境下可以策略性认怂,换取继续做事的空间;但在关键问题上一定不能含糊,要扛住,要相信常识和逻辑,要对得起自己的智商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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